当前位置: 突尼斯 > 地理位置 > 我是阿拉伯裔,我是纽约人,我不是坏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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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
9.11事件已经过去15年了,
这场恐怖袭击永久性的改变了一些人,
和一些事。
”
“我是阿拉伯裔,我是纽约人,我不是坏人”
“9.11已经过去了15年,特朗普却不这么想”
在年的美国当个穆斯林,一举一动似乎都在被人盯着。简简单单开车出门,路人能用眼神谋杀你;路过邻居家的门口,你也能闻到种族歧视的味道。想象一下,那些长得像我、说话方式像我、饮食习惯像我的人,会在美国的其他地方忍受什么样的可怕歧视。
本文作者RamyZabarah
现在,媒体每天都在帮这个国家的下一位领导者撕裂社会,不管他们是谁。其中一个房地产大亨说,我们这种人不属于美国,自由与繁荣的国度不欢迎你,而我却把它视为家园,与故土。
自由与保守之间的差距,从未在我的一生中被撕裂、有着如此的天壤之别。这种裂痕,似乎让我的国家达到了沸点。这种恐怖的能量,在过去15年来,一点一点地憋着,直到今天在政客的作用下爆发。我常常回想起年,改变美国的一年,以及我作为美国人的经历。
我是移民。我曾在弗吉尼亚州的一所面向沙特人招生的美国大学预科学校读书,一半时间学习美国课程,另一半学习阿拉伯语和伊斯兰课。在绝大多数情况下,我们的读书生活与其他的美国孩子没什么差别——我们穿校服,我们打篮球,与其他校队竞争,还会玩花样很多的赛前动员。没错,我们是个伊斯兰学校,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些。
然后,9.11发生了。一切都变了。
上午9点59分,世贸中心1号塔楼开始坍塌
几个月后,学校开始不定期地收到炸弹威胁,紧急撤离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。就和你们在电影中看到的一样,我们会排着队快速撤离,看着特警和警犬冲进学校。我甚至不希望这是恶作剧,因为我朋友的父母已深受其害,始作俑者是恶作剧,而骚扰他们的却是联邦法律。你还会碰到一些“爱国母亲联合会”,在我们踢球的时候,高喊那些很刺耳的排外言论。
几年后,气氛变得更为诡谲。我第一次被被如此多怀疑我、排斥我的人包围。我从来没有那么像个局外人,尽管我是美国人,而且所有人都在提醒我这一天——电视、网络、同学们。我也曾被问过,恐怖主义,专制主义,极端主义,你喜欢什么主义?在我的生活中,“自由”与“包容”这两个词正在变得越来越可笑。
穆斯林悼念9.11事件死难者
年,我搬到了纽约生活。当时,“后9.11时代”的味道正在减退,针对阿拉伯裔和穆斯林的仇外心理,也让位于经济衰退、同性恋合法权益和控枪等更迫切的议题。直到年,随着大嘴政客的出现,排外主义回归了。
根据宗教友好组织的研究数据,特朗普宣布竞选以来,发生了至少起针对穆斯林、见诸媒体报道的恶性暴力事件,平均2天一次。此外,南方贫困法律中心的报告指出,特朗普的竞选活动,正在让儿童之间的种族歧视行为日渐恶化。
作为一个20几岁的阿拉伯裔美国人,我不得不在日常生活中始终保持谨慎,特别是我不得不卷入政治性话题、不得不在偏僻的地方加油、不得不在机场过安检的时候。作为一个不认真的穆斯林,我不怎么做宗教功课,穆斯林社区也不见得有多欢迎我。在美国,穆斯林们会活得提心吊胆,只因为他们去清真寺礼拜,有特定的穿衣方式,或者只因为说某种语言。
9.11之后,我们变了很多。一小群原教旨主义者决定了你的公众形象,这很悲哀。现在,我衷心地期望大选迅速结束,让我们回到那个不同肤色、不同信仰的人们可以相互拥抱、相互欣赏的美国。我坚信,解决问题比制造问题更能让社会重振信心,让我们重新享有自由与繁荣。
“9.11事件”纪念之光
FBI认为他是个恐怖分子
但他却连鞋带都不会系
TonyPruitt,一个阿拉巴马州的纹身店打工者。直到他接到一通电话之前,他的生活很平静——那是联邦调查局的电话,要他第二天早上来县城警长办公室一趟。
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。他一辈子住在阿拉巴马州,基督教福音派教徒,教会乐队“Ruach(希伯来语的圣灵)”的成员,手臂上覆盖着十字架花纹,以及用希伯来语刺下的圣经语句。他与联邦部门的上一次直接联系,还是很久之前帮警长装紧急通信系统时候——那时他是县里的电气工程师。
TonyPruitt,四个孩子的父亲
FBI告诉他,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Tony应约来到警长办公室,在那里他遇见了FBI阿拉巴马州反恐特勤组的长官,已经一个名为UsamahAnthony的Facebook页面截图。他们问Tony是否见过这个人,Tony则回答,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几个穆斯林。
特勤组的人告诉他,他们确信Peyton——Tony的儿子,与这个人有联系。他们希望这一切是个误会,然而并不是。很快的,Peyton被接到了办公室里,穿着皱巴巴的蓝色T恤,披头散发。他曾被诊断患有先天性智商缺陷、自闭症和多动症,尽管已经20几岁了,但智力依然停留在8岁儿童的水平。他无法工作,无法自己一个人睡觉,也不会绑鞋带,在和可乐瓶底一般厚的眼镜后面,是一个空洞的双眼。他缺乏运动协调性,不会扣衬衫扣子和绑皮带,然而基本静不下来——当他坐在椅子上时,他会不自觉地来回晃动身体。
Peyton,Tony的次子
FBI问他,是否认识一个叫做UsamahAnthony的人。此时,Peyton的身体不再摇晃,他僵住了,显得非常焦虑。他喝光了整整两瓶水,也没有回答任何问题。
与此同时,一队FBI特工获准搜查Tony的屋子,包括一个9英亩的农场,以及一座小山上的林场。他们暂时没收了一部iPad,三台笔记本电脑,游戏机,两把玩具剑,以及一本由BenjaminHall所写的、与ISIS有关的系列报道集,它被放在一个落满灰尘的书架顶部。
Peyton的审讯足足进行了4个小时。当他终于见到父亲时,特工告诉他们,警长已被授权在有必要的情况下为逮捕Peyton提供支持,他们有证据——Peyton曾经向他人发送炸弹制作说明书,他们有充分理由怀疑他是ISIS的一员,为恐怖主义服务。这时,Tony蹲了下来,抱头痛哭。
Peyton在拘留所中
这意味着,不久之后Peyton将被送入监狱。出于人道考虑,在拘留期间,警长允许父子俩在他的办公室每天见面一小时。会面的时候,Peyton会像个孩子一样坐在父亲的腿上,依然是晃来晃去的,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。当他们分别、Tony回家之后,他会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——他这个有缺陷的儿子,到底做了什么,会遭到这么严重的指控?
Peyton被安排在单独的牢房中,并非简单的出于人道考虑,而是为了保护他——他在一般人群中会很容易受到伤害。Tony的妻子试图为儿子带去蜡笔和几本填色书,然而被警方拒绝了。
Tony已经51岁了,患有心血管疾病,最近刚从后背和踝关节切除了肿瘤。他需要时刻做好最坏的准备,以免孩子们突然没了父亲,生活难以为继。他的另一个女儿Cassady,同样患有先天性智商不足,然而情况比Peyton好一些,仅需要24小时有人监管。
TonyPruitt
虽然先天不足,两个孩子依然会使用包括电脑在内的智能产品。出于某些原因,Peyton总是会被反权威的内容所吸引,比如黑客组织。在一个动漫小组中,Peyton被卷入了与俄罗斯黑客有关的话题,并被延伸到了ISIS。于是,Peyton发现了这个组织。
根据FBI的记录,Peyton在被ISIS所吸引后,开始改动自己的Facebook页面。他删除了几乎所有非穆斯林朋友,并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UsamahAnthony,一个有穆斯林味道的名字,同时有了一些“新朋友”。这些人让他用Wickr,一个有着强大加密功能的即时通讯APP,受到大量非主流人士的欢迎。在Wickr上,Peyton与多位ISIS有关人士建立了联系。
FBI确信,Peyton想通过注册突尼斯大学的方式去非洲,然后越境进入利比亚,加入恐怖组织。他发送并接收过基地组织的官方英文电子杂志,里面包含一份炸弹制作说明书,他还说自己喜欢本·拉登,讨厌基督徒,并认为会有另一次9.11事件。这些东西,被FBI认定为Peyton与恐怖组织有联系的关键证据。
然而,阿拉巴马州巡回法院认为,Peyton患有智力缺损,上述行为不足以认定其有罪,并建议将Peyton转移到精神治疗中心,而不是待在监狱里。他的辩护律师则认为,Peyton应该回家,正在为其无罪而奔走。
直到今天,Peyton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
世贸中心的第81层
一个与死神接吻两次的人
年9月11日8:48,MichaelWright还是一个30岁的客户主任,在纽约世贸中心工作。两个小时后,一切都变了,他也变得不再是他本人。
那天清晨,一切都再正常不过。那是个周二,Michael通常会出去见客户,同时给销售部门打电话。如果没有,那就喝着咖啡吃着松饼,和同事随意地聊几句,然后在他拥挤的办公桌前准备开始工作。“千遍一律的,美好的生活。”他自己这么说。
突然间,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。人们都在问,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?街上的建筑都在摇晃,整栋大楼嘎吱作响。突然间一阵巨响,人们瞬间失去平衡,地面和柔软的大理石装潢也瞬间开裂。飞机撞上了大楼,着火了。
“9.11事件”第二次撞击瞬间
“走廊的地板上出现了有半个足球场那么长的裂缝,到处都在冒烟,火灾开始蔓延。人们在尖叫、哭泣,还有人休克了,根本无法有秩序地撤离。我突然想起来,我知道逃生梯在哪里,那是我们几个哥们用来抽烟的地方。我开始大喊,大家快逃!去楼梯那里!”
Michael把衬衫撕开,捂住了鼻子和嘴。烟越来越浓,他只能艰难地在地面爬行,并试图抓住什么东西以辨认方向。满地都是碎玻璃,路上横躺着许多尸体,连窗户上都是血。他把手机落在了办公桌上,我只能借同事的手机给我妻子打电话,20多次,都没能接通。
他们一路向下逃生,终于在第40层遇到了消防员,他们让我们赶紧撤离,下面很安全,这时Michael才意识到,自己刚才差点死掉。在第30层,他遇见了许多从高层撤下来的伤者,多半是严重烧伤。
当他终于接近地面时,才知道这一切到底有多么严重。“尸体到处都是,几乎看不到完整的。我估计眼前至少有50具?有些人受不了浓烟,直接从大楼里往下跳,非常糟糕。”
大楼已经濒临坍塌的边缘。浓烟和疲惫让他无法分辨方向,让他一路走到了地下室。此刻,大楼的主体开始崩溃。“如何描述一个层的大楼崩塌时,你身在其中的感觉?就像一波波固体的巨浪,发出巨响的同时,直直地往你头上砸下来。”
“你想象一下,当你小时候在海边玩,往头上倒沙子的感觉。你的头发,你的眼睛,你的鼻子,你的耳朵,你的嘴里,全都是沙子的感觉。现在,把湿润的沙子换成碎石,玻璃,尘土。我的嘴里全是碎片,我拼命的吐,然后就被困住了。我听到呻吟声,还有人哭泣。”
幸运的是,他与一个消防员被困在一起,对方带着消防斧,而且他们离地面很近。他们能看得到光,并很快地在废墟中开出一条狭窄的通道。他们活了下来。
最后,Michael跑到了纽约大学,找到了一个付费电话,给家人报平安。医生给迈克尔进行救治,光是他的眼皮就被个玻璃碎片划伤。
那场灾难,彻底改变了Michael的人生。他遭受了巨大的心理创伤,以及严重的幽闭恐惧症,让他无法正常地工作、生活,最终导致妻儿搬离纽约、回到波士顿与亲戚一起住。他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,并从未放弃对未来的希望。“那时候,我坚信自己要活下去,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活着。虽然这样说很奇怪,但我相信,我会走出来。”
“我在美国最黑暗的一天出生”
“我有责任给这个世界带去希望”
年9月11日,早晨6点30分,康涅狄格州诺沃克市的天很蓝,非常蓝。
“在这么美好的一天,拥有一个宝宝该多好。”希瑟这样对她的丈夫说。当天,希瑟在丈夫格伦的陪同下进入产房,开始检验。希瑟是景观设计师,格伦则是小学六年级的社会学科教师。在等待的过程中,他们打开电视,发现全都是纽约世贸大楼着火、五角大楼遭受攻击的画面。
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电影,然医院中急速穿行、盘点物资和药品,气氛十分紧张。格伦注意到,约30张病床在走廊中一字排开,医生们还在念叨什么“准备紧急应变,接收来自纽约的伤者”。这时他们才意识到,那不是电影。
“9.11事件”著名照片:坠落之人
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,气氛也越来越紧张,他们也是——然而紧张的原因是希瑟腹中的胎儿。“我的天啊,我的宝宝要出生了,这个世界也要散架子了。”在希瑟的要求下,丈夫把电视关了。下午2点55分,他们的女儿希拉里出生,纽约世贸大楼也已坍塌。接下来的几天,医院沉浸在一种怪异的沉默中,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人因为女儿的出生而喜悦。
“一个孩子的出生,是上帝的旨意,也是自然的演化。人类无法掌控一切,我们唯一能做的,是在心里由衷地喜悦,与最诚挚的感激。”格伦说。
希拉里的一生中,享受了9天的和平时代。第10天,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宣布,美国即将发起反恐战争;第26天,美国入侵阿富汗。第45天,小布什签署了《爱国者法案》,赋予联邦执法机构更多的权力以监控国内动态,包括平民的私人通讯。
几年之后,希拉里意识到自己的名字中有两个L,很像“11”,也像双子塔,而她的15岁生日也马上到了,年9月11日。希拉里说,自己的父母从来不会隐瞒,她出生那天美国有多么痛苦,他们还会将当天的新闻和视频播给她看,让她知道当时人们都经历了什么。希拉里说,自己仿佛听见了人们痛苦的呻吟,以及对灾难的恐惧。
她从小就知道美国在打仗,但她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,只觉得这种情况令人沮丧——在她的整个人生之中,没完没了的打仗,没完没了的死人。她说,自己从来没想过,没有战争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,“我觉得它应该会变得更糟吧”。
“在美国,一般时候我觉得很安全,但未来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安全感。现在我每次看到可疑的东西就会敏感,看到飞机飞得很低就觉得不舒服。在9.11当天出生的婴儿,或许是所有糟糕事之中的希望之光吧。我的一些朋友,在9.11当天失去了家人,当我生日当天收到贺卡时,就好像是收到了情感的寄托。”
“我很难用语言去形容我的生日。对我来说,它与其他的人生日一样,我长大了一岁;然而对世界上的其他人而言,这真是糟糕的一天。冲突感,或者说矛盾感,这就是我想说的。我觉得有一个严肃的、纪念9.11的日子很重要,但我也想好好庆祝我的生日。现在,纪念受难者、鼓励受过伤的人们,已经是我的生日主题了。”
“身为一个美国人,我很自豪。我很高兴住在一个能够变革的国家,尽管改变某些事情或许很困难。我父亲是爱尔兰人,当他移民美国时,整个家族都很羡慕他,因为这代表了希望和未来。无论如何,在9.11当天出生,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,我有责任给这个世界带去希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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